【首尔=东北亚新闻】

    我低首看地上的落叶,就如云层间的水汽俯瞰我 。
    它偷偷看我,然后失心坠在叶子上,零零散散,衬得已半数消散的绿又亮了几分。该说无声偏又有些窸窣,像有时差的指针奏出的合鸣,零零散散,抬头张望,它便随遇而安,挂在我的鼻尖 。
    目不及它来时渺远,触肤而过却只消一瞬,随后滋润万物,无声无息。若说雨有情,但偏零零散散,像墨洒一封情书,起笔或羞涩或豪迈,笔锋交错间偷溅出的几滴小情愫,不成句读。这滴滴渺小聚在一起,竟慢慢打起漩,又一滴,落在心头,久转不消。
   十月淫雨霏霏,大概是因为悲秋情结,逢雨便多留神了些。留神它降临时静谧的世界,留神它的循环往复,留神它遥远的家乡 。天际开阔,我不曾见过水光接天,但当我仰视云上,我眼前是不断下奔的雨滴,耳侧是被冲击压下的无声,伞也在后面裹着我,几秒之间像是失重一般,直到被雨点敲击才有实感。
   也许是这样的景色,这样的渺小,竟使原本宽大无边的阔气变得骇人 。也许便和念天地之悠悠的陈子昂 ,观江月之景的张若虚共情起来。雨会消逝,人也会消逝,渺小的东西更易消逝。我渺小的挣扎无果 ,便只好向雨寻些慰藉,可寻的终究只是形上的慰藉 。
  但最终还是让我寻到了一些因结,故也给纸面降场零散又酣畅的雨点。
  布莱兹·帕斯卡尔说:“人不过是一根苇草,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,但他是一根能思考的苇草。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他,一口气、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。然而,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,人却仍然要比致它于死命的东西高贵得多,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,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,而宇宙对此却一无所知。”
   所以我言世间渺小皆情语。“情”是经主观思考后的情感表达。我观雨,赏雨,读雨,喜欢它自由洒脱,喜欢它润物无言,喜欢它自知微茫但仍坚定的品格。最后,雨、我都会消散,但下场雨开幕时,又有新的观众抒其情语,情思绵绵无绝期。
   有思考才有情。宇宙环着自己便环住了整个世界,而我则观宇宙之外宇宙。那里没有太阳,天上悬着我的心脏,因而那个搏动着的光辉,才给了太阳光芒,那是内心的力量,无形而有力。有形无形之间,一为实体,另一为虚态,实体易触碰易改变 ,而虚态不易捉摸,难以消散 。那看似会随生命而消逝的情语,就如同我在寻找的答案,前人的智慧会流转于我,继而生生不息。
   雨停了,但我知道这场雨已经下了无数次,只是这次轮我观赏。
  太阳出来了,光落在树枝上,落在土壤上,落在一两朵未衰的花上。这些是世间给予的渺小情语,而我,将它们写成诗 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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